哭泣的牵牛花

哭泣的牵牛花
张琦
淡淡的雾霭纱似的，在空中漂浮，“嗒”，一滴圆润的水珠儿顺着草尖儿滴落。那份朦胧中，有点点紫的，粉的，红的，像星星，像眼睛，散落在草地里——那是牵牛花，她们含蓄地低着头，微拢着脑袋，似乎在低低地啜泣………
一丝丝凉意，把我从梦中拉醒，回忆起梦中那似曾相识的牵牛花，眼前满是它——老屋。那个长满牵牛花的老屋，老屋不算小前面有个大的院子,后面有几块小的菜地，菜地的栅栏上爬满了牵牛花，每天九点花儿是开的最旺的，栅栏旁边有棵大榕树，随着时间的推移，榕树已经有屋顶那么高。树干上，花绕藤，藤绕树，好不热闹啊。而这些都一起伴随了我的成长。
“琦琦啊，不要乱跑，奶奶给你梳头……”记忆中的奶奶总是这么唠叨，笑起来的时候那眼角的皱纹与镜中的白鬂，似乎和老屋那样久经沧桑。“奶奶，花开了，可以摘吗？”我用手指着一朵鲜红的牵牛花，轻轻的问奶奶。奶奶慈祥的笑了：“可以。琦琦喜欢就摘吧，奶奶高兴。”那是，奶奶总会处处宠着我，护着我。还记得我最爱摸奶奶的耳朵，软软的，也常常把摘下的花夹在她的耳朵上，每到这时，奶奶就笑得很开心，很灿烂，像耳夹的牵牛花一样。
长大后，来城里读书，爸爸妈妈也在城里安了家，总因为种种原因回不了老家，见不了老屋，看不到奶奶，也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偶尔回家看望一下。也就是在今年国庆的时候，随爸爸来到乡下，遇见了久违的奶奶。奶奶的头发更白了，像雪花一样，一丝一丝，一缕一缕，紧紧的缠着我的心。老屋也更“老”了，雪白的墙上出现了裂纹，空荡荡的。那院子里的牵牛花早就已经不再发芽，枯黄的叶子打着卷，只剩下茎还缠着栅栏。我不忍再让奶奶一个人住在着空荡荡的房子里，可是奶奶说，爷爷不在了，她要守着爷爷，守着老屋。
想到这儿，又似乎听见临走前，奶奶说：“你们常常回家就好，记得报平安！”我的泪水涌了上来，泪眼朦胧中，我似乎看到了老屋中孤寂的奶奶和那片哭泣的牵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