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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箱子

时间:2020-10-11 10:56:28  作者:  来源  查看:0
1918 罗宇恒

我有一个箱子,现在正摆在我的座位上,立在我的旁边。箱子里放着几本书,一本日历,一个茶杯,以及其他的杂物。我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我清晰地感觉到,是箱子拜托我的,给我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和一些念头——我必须表达出来不可。
箱子的特点在于独立一份空间,箱子将一小份空间从世界里剥离出来,作为我和它共同的空间。这么说来,箱子是一位创造者,更是一位拥有坚定意志和强健体魄的守护者。箱子为它身体里面的物体守护,为它本身存在的意义守护,也为我而守护——我感谢并敬重它。
我是箱子的上帝——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随意支配它、改变它的命运,我也并不想这么做,我只是能够按照一定已有规则对它进行部分地改造。奥尔加在《太古和其他的时间》一书中,提出了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是上帝创造了人,还是人创造了上帝?”我认为,一方面,如果着实存在“上帝”(在此书中,上帝是确实存在的),“上帝”给予人类各种可能性;另一方面,又是人类赋予了“上帝 ”认识自我的可能性——即创造者通过创造来明确自身,明确自身这一存在的意义。所以在对箱子内部空间的布置中,我观照自身 ——从这种层面上说,倒是箱子在部分地支配我了。又或者说,在我获得它后,通过我的创造,我的一部分个性已在它身上显现出来,箱子已经部分地融入了我。但是,它又不完全依附于我,仍保持着自身的独立性,假使离开了我,它仍能生存,我也无法使箱子完全按照我心中的理想状态存在——诸如改变其形状,我也不想这么做,我是尊重它的意愿的。
箱子之于我,也是颇为奇异的存在。的的确确是具备某种重大意义的存在。它可能是世界的中心——如同太古世界的中心竟是小咖啡磨一般,我并不意味它的毁灭会导致世界的毁灭,也并不是说世界围绕着它转,而是说,它具备这种可能性——它能与人交互,它能保持独立,从它身上也可以窥见部分的造物之迷。同时,我又从它身上窥见了自我。有时候,物之于人的重要性是理性不能解释的。在《1973年的弹子球》中,“主人公”受到了弹子球机的呼唤,最终在一个地下库里找到了它。说是物呼唤人,不如说是人的部分意志对于自身的对话。在日本美学中,“物哀”这一概念被定义为“人与物的共情”。不如说物是镜子,投射出了人最本能的念头。
我的箱子又不只它一个。我本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个箱子,同时我的主人也是我自己。我在箱子中储藏了感性与理性——一个掌管内部,一个向外扩张。二者的平衡正是我的平衡。正如写作,感性决定感受,理性决定表达。我人生的经历,也作为不可视的物储存在了箱子中,思想给予混沌秩序,它将箱子打理得井井有条,正如我将我身旁的箱子也收拾得井然有序——当然不是说“整齐”,而是说“和谐”。
所以说,“打点箱子”便成了我人生的终极任务。这个任务的简单,在于我无须让他人感到满意。这个任务的困难,则在于我必须让自己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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