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榆钱儿

刘宗
　　春天来了，树木绿了，榆树的枝头一串串褐色如花蕾的榆钱苞，被南来的暖风一吹，鲜嫩的榆钱儿就会挣掉褐色的苞壳一嘟噜一嘟噜的挂满枝头。
　　没有人注意到榆钱儿是否开花，只知道它开壳就是果。也许是榆钱儿在褐色苞壳裂开之前，就已经开过花了，只是时间短花期快，没等脱壳就已经长成小榆钱儿罢了。
　　榆钱儿随着春风蕴育，随着春风长大，随着春风成熟。成熟的榆钱儿中间是果仁儿，周围的果肉蒲变成了黄白色扁圆的羽翼。榆钱儿就是依靠这个羽翼的滑翔，在春日季风的吹拂中，散的更开，飞得更远，到新的天地，孕育新的生命。榆钱儿的这一过程，基本上在谷雨节气前后完成，因为到了“立夏鹅毛住”的节气开始，北方春天的季风基本结束，榆钱儿借助春风滑翔飞散的好机会也就没有了。
　　榆钱儿是一种美味儿，生熟都能吃，老嫩都能吃。鲜嫩时取之可做热汤“榆钱儿疙瘩汤”“榆钱儿面条”“榆钱儿饹饾子”“榆钱儿饸饹条”。可以用榆钱儿做主料，拌上少量面粉，上锅蒸成“榆钱儿 倮”。可掺在面粉里，锅贴榆钱儿大饼子。待到榆钱儿开始由黄变白还没有干透飞落时，收集成熟的榆钱儿晒干，搓掉吹去果仁儿外的翼糠，慢火炒熟食之，味道格外香脆。
　　大概在四月间，乡村的人们，尤其是那些十几岁的孩子，爬树捋榆钱儿就成了他们既能玩耍嬉戏，又能解决家里吃食所需的趣事。
　　如今阳春时节，又见榆钱儿枝头生。不同的是，山村里随坡就坎儿生长，低矮多杈，男女老幼皆能，随手顺势就能采摘的榆树，在远离乡村的城市里，早就成了一种奢望。即便是路树或者园林小区中偶有几棵榆树，也都高大难摘。更何况城市工业化工、汽车尾气等对路树及城中树木的污染程度，相对比乡村山野环境里生长的树木所经受的污染要大得多。再加上为了文明守规，爱树护树，面对榆钱儿，也是可望而不能及了。
　　又见榆钱儿，却不见了少小时代的纯真。又见榆钱儿，却远离了自然生长的鲜活淳朴。又见榆钱儿，却听不到小小少年骑在榆树杈子上歌唱在山谷里飘荡的回声。
　　又见榆钱儿自然又见到了新的春华秋实的诗篇。诗篇中有许多追昔的起伏，也有不少求新的激荡，更有榆钱儿给人的启示。春天不仅仅是一个季节，她是给予生命价值的机遇，珍惜机遇，抓住机遇，人生就会长驻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