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风骨——浅谈建安“三曹”

程安欣

文人自有风骨，正因如此，文人或互相赏识，或相轻相斗，自古而然。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王谢堂前燕，已入寻常百姓家。只是那书卷中仍有几页，读来忽觉彩舟云淡，星河鹭起，一个个身影便款款走来了。

魏武挥鞭
三曹首位自然要讲这魏武。魏武的千古留名要在于他的霸气，伐袁术、讨袁绍、征刘表。也无愧为月旦评上许劭口中“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一说。曹公在当时的思想非常先进的，像是其在《求贤令》提出的“唯才是举”就与主流的儒家“孝廉”相悖甚远了。而在《述志令》中亦表明其本志“江湖未定，不可让位；至于邑土，可得而辞。”曹公有荡平天下之志，所著文章也自然霸气侧漏，语句朴实，慷慨而情真意切。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曹孟德自有天下归心之大志，只是奈何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这世上哪有不死之人，哪有不亡之国，唯独这江山，谁也带不走。

泠风善月
再说文帝曹丕。曹丕其人在历史上并没留下什么好的名声，不像是他父亲，好歹有个“枭雄”的称号。再加上一首《七步诗》，就都以为曹丕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其实不然，如果读了曹丕的诗文便不难发现，曹丕实际上是个心思细腻，多情又善感的人。
子桓自小六岁学射，八岁能骑十岁便随父亲从军作战。少年时的子桓是个肥马轻裘的公子哥，在《与吴质书》他也曾写道“弹旗间设，终以博弈，高谈娱心，哀筝顺耳。...浮甘瓜于清泉，沈朱李于寒水。白日既匿，继以朗月，同乘并由，以游后院。”但后来愈演愈烈的世子之争让他的好日子到了头。不怕皇恩浩浩就怕皇恩偏偏，父亲曹操在大哥去世后颇为偏心小儿子曹冲，而后曹冲去世又更偏爱老四曹植。也许出于这个原因，子桓便时常赋愁。只是谁知被立为世子后的日子却更不好过，父亲去世，朋友亦或远调亦或过世。当真是高处不胜寒。苦觉秋风欺病骨，不堪宵梦续尘劳。谁还记得那个饮酒赋诗的子桓，那个在荀令面前无比自矜的子桓，那个受禅登台说舜禹之事吾知之矣的子桓，那个背负骂名却早故薄葬首阳的子桓呢？

八斗之才
三曹其三要讲曹植。曹植的性格不同于兄长。如果说子桓的文章颇有西子捧心之形，惹人心生怜爱，那么子建的诗文则颇具行云流水之意，，一如他比喻宓妃一样，他的诗文亦“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词笔玲珑。二人各有所长，依刘勰的说法是“文帝以位尊减才，思王以势窘益价。”子建才当真是位风流公子，颇好饮酒，也有“置酒高殿上，亲交从我游”的诗句。曹植的前半生过得快活清闲，这也造就了他任性耿直的性格，不懂节制，也许这是他世子之争失败的根本原因。只是这也无妨，文人自有文人性情，就后人多夸子建而贬子桓就可看出子建作为文人的成功之处了。

蓬莱文章建安骨，建安三曹，各有千秋。或策马挥鞭时饮杜康；或著文章成经国之大业；或骨风奇高卓尔不群。而建安之气，千古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