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

窗外
浙江省乐清市白象中学金鳌文学社 陈瑶伟
青丝白发转眼间，蓦然回首，几许沧桑在心头。承载着一把老骨头，我黯然地躺在朽木床上。
“该走了，生我养我的世界。”我沙哑地挤兑出一句话来。没有亲戚，没有父母，没有子孙后代，这句话就当作对这个世界的遗言了。
似乎有什么事，我忘了去反思。带着疑问，我合上了眼睛。
“这是哪？”我喃喃地问，却是引起了廖莽的回音。不是死了么？怎么还有知觉？
哦，老天，您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一阵狂喜。
这里是个沙砾砌成的狭小地下室，透过窗能看到一排士兵。
呜。身高2至3厘米，身材修长，脑瓜上粘着一对触角，腹部挺着个一个小小啤酒肚，但腰部比牙签还细。这——
这不就是我以前梦到过的蚂蚁世界吗？天哪！
我第一眼看到的这些守卫就是兵蚁。
“兵蚁大哥，为什么我会被关在这里，我——又是什么……蚁？”我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凭自己现在的模样，我终究把想说的“人”改成了“蚁”。
一只兵蚁推门而入，听到我的话后，他瞥瞥我，径自走到堆满刑具的桌前坐下。他悠闲地吹着口哨，“扑哧”一笑。仿佛听到了世间莫大的笑话。
“你问我？天哪，我竟然把自己手底下的罪犯给折腾疯了。”他长长叹了口气，但嘴角依旧在笑。是讽刺还是讥笑，我实在捉摸不透。
“你什么意思？”我把脑袋别到一旁，锁着脖子的铁链发出吱呀的声音。这什么鬼地方，我宁愿死也不要穿越到一个罪犯的身上。
“什么意思？你应该心知肚明吧。哼！你们白蚁族屠杀了我族成千上万的黑蚁，如果没错的话，你一共亲手杀死了我族三千一百三十一条生命，知道么？这其中包括我的亲兄弟一百余只。”他顿了顿，从椅子上窜起，狠狠地掐着我的下巴。他龇牙咧嘴，面色狰狞。看得出，他恨极了我，不，是用我做替身的白蚁。怪了，三千一百三十一，这个数字好耳熟。
“你不是想知道自已是谁么？等我一下。”他松开我，离开了牢房。三千一百三十一，好熟，似乎跟我本身有关。我百思不得其解，垂丧着脑袋看着从窗外反射到地上的阳光，静静的等候兵蚁大哥的归来。固定在十字型刑架上，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难道用我做替身的白蚁是被毒打死的，最后我的魂魄才得以乘虚而入依附在他的身上么？
没过多久，他回来了，手里端着碗混浊不清的灰白色药水，指间夹带一根棉花棒。
这个画面我觉得好熟，潜意识告诉我，至少似曾相识。
“这是你发明的东西哦。这个呀，是各种碱性药剂合成的致命毒剂。”他邪邪一笑，一手端着小碗，一手将棉花棒浸在药水里。
“洗衣粉+洗发液+洗手液+洗洁精+沐浴露+肥皂沫。”他说出了一大串药剂的成分。我悚然一惊，不错，前世的我就是用这些复合成分组成的药水毒杀蚂蚁的。难道老天把我安排到这儿来是让我伏罪的么？我想起来了，三千一百三十一就是我毒死的蚂蚁之数量。只不过现在知道未必太晚了。
兵蚁狞笑着，一步步逼近我。我抖得很厉害，心跳的频率几乎快得让我窒息。
“不要，不要……不要。”我的眼角噙着泪花，这泪，八成是被吓出来的。
“怎么，想起来了，是不是？”他说，啐了我一口唾沫。“你贵为白蚁国宰相，想出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法扼杀我族，今天，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貌似不为过吧。”
呃！没想到这只白蚁的身份如此高贵。如果说毒杀三千一百三十一只黑蚁的白蚁是杀蚁狂魔的宰相，那么同样杀死三千一百三十一只蚂蚁的我又是什么呢？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如果蚂蚁有血，那么死于我手的蚂蚁的血估计能汇成一条江流，足够淹死三千一百三十一个我了吧。
“嗯，也对。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他把沾着毒剂的棉花棒从我面前移开，到桌前挑了根鞭子。
“你要做什么？”我惊恐地说。
“你杀了多少的黑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