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衣服的自白

李昕洋

“妈妈，你看那条裙子，好漂亮啊！”一个五六岁的女孩用稚嫩的声音对她的妈妈说，“我好想要那条裙子！”顺着女孩的目光，我发现她正在看着我。
“果果，你确定要买吗？”女孩的妈妈细声细语的问着。
“女士您好，我们这条裙子采用的是上等丝绸，内层是纯棉的，孩子穿起来会感到十分舒适。这个荷叶边的裙摆，也是当下的流行款式。孩子既然喜欢，就给她买吧。我们店也在举办儿童节的活动的呢！”
名叫果果的女孩，用双手扯了扯她妈妈的衣角，似乎是在发出请求。
果果的妈妈见她如此想要，便立刻买下了我。我被店员叠起来，装进了一个牛皮袋里，我不满地哼了一声，这袋子太难闻了吧，就不能好好对待我吗？不过，想到我的新主人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就委屈一下自己吧！
我跟着主人回到了家，果果立刻把我换上。在镜子面前照了照，开心地笑了起来。随后便把我扔进一个圆桶里面，用人类的说法，叫做“洗衣机”。我被这个洗衣机折磨的可不轻：它先是把我搅来搅去的，又是把我挤压，我感觉自己快变成肉饼了！庆幸的是，在折磨后，我便享受了一整个白天的日光浴。阳光洒在我身上，用它细腻的方式抚摸着我。为期一天的日光浴结束了。我来到了我的住所：一个大大的木式衣柜。里面也有我的同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果果每周都会穿上我至少一次。与她出行的时候，都可以听到果果的朋友夸赞我的声音。“果果，你的新裙子好漂亮啊！”“果果，你的衣服在哪里买的呀？”“果果，你妈妈好好啊！这么漂亮的裙子你都有！”我明显的感觉到，果果十分的骄傲，她的脸上，也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而我的同伴，却对我投来了嫉妒的目光。
又是一年儿童节，果果穿着我，与她的妈妈来到了我曾经的家。果果的妈妈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士，每年都会给果果买许多好看又舒适的衣服。走进店里，我环顾四周，看看这一年来，有没有什么新衣服上市。
果果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我原来所在的位置，用略微撒娇的语气对她的妈妈说：“妈妈，这条裙子好漂亮，而且这个花边也是今年的流行款。”
“这条裙子比您去年买的那条更舒适，我们采用了吸汗的棉布料，这个褶皱也是当下的潮流！”
女孩的妈妈爽快地答应了。
回到家，果果边把我丢在一边，洗干净后，便把我放在衣柜里，几乎每隔三天都要穿那条新裙子。
我静静地躺在衣柜里想：这个社会的人都怎么了？喜新厌旧的人类啊！难道只有潮流才能不被人们歧视吗?有了新的东西就丢弃旧的东西，这就是世道吗？或许，等到明年，又有新的裙子，现在她身上这条裙子也要被遗弃了吧。
从那以后，那个名为果果的女孩，再也没有摸过我……取代而之的，是她一年又一年的新衣服……从此，“喜新厌旧”变成了她的代名词，也是人类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