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花开

花开花落花开

张倩嘉

场景一　白天　学校

“叮铃铃”，随着急促铃有节律的响起，全班哗然。教室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秦浩却置若罔闻，将头深深地埋进书里，沉默不语。教室里空荡荡的，风把窗帘吹得沙沙作响，隆起个包，像台破旧的鼓风机。一阵良久的静寂，秦浩缓缓抬起头，窸窸窣窣的收拾着东西，每一个动作都被拉长。等他收拾完，半小时过去了，“不想回家……”秦浩自言自语。

场景二　白天　小巷

“哒哒”，秦浩独自走在阴暗狭长的小巷里。他的半边脸都隐匿在黑暗中，阳光漏进来，打在他脸上，投下一串清冷的剪影。秦浩眯了眯眼，有些恍惚，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日光了。可是他却觉得，他过着是一片黑乎乎的被烤焦了的油渍般的单调生活。这样想着，秦浩摇摇头，苦笑一声。忽然，他听见碗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那样清晰，混合着男人的叱骂声和女人小声啜泣的声音。秦浩瞳孔一缩，大踏步向前跑去，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巷深处……

场景三　傍晚　秦浩家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狼藉。秦浩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的父亲。只见父亲半倚在沙发上，两根手指夹着一根烟卷，正在抽烟，烟圈儿一个接一个自他口中吐出，蔓延开来，模糊了他的脸。

秦浩哑着嗓子，冲他问道：“妈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还能把她怎么样？在房里呢！那娘们又臭又硬。啧，看老子我不弄死她。”

说着，他起身，掐灭烟头，欲往房里冲去。那张脸在秦浩眼中放大，长期吸烟导致的大黄牙暴露在空气中，此刻因为愤怒而呲起，显得狰狞而又可怕。

秦浩死死地盯着他，握紧拳头，青筋因为盛怒而根根爆出。此时的他像一根绷紧的弦，稍一用力，就将断了。秦浩再也忍不住了，挥起拳头，向他脸上砸去。

“呦呵，小兔崽子，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长大，供你上学，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嗯……”

父亲把秦浩踹在地上，拳头如雨点般打在秦浩身上。而秦浩呢，红着脖子，奋力挣扎。

“老公……”接着一个满脸泪痕的灰头土脸的中年妇女从房内冲出，跪在地上，拉着男人的腿，啜泣道，‘老公，我求你了，饶了浩儿吧，他是你的儿子啊！老公，求你了，你这样浩儿会死的，老公……”

磕头声愈发清晰，一下比一下重，仿佛在倾诉眼前这个不幸女人的遭遇。

“滚，你这个臭婆娘，给我滚开，看看你生的好儿子，我今天不把你们娘俩弄死我就不姓秦……”

一阵天旋地转，秦浩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场景四　秦浩家门前

几天后，秦浩家门前停着几辆警车。邻居们七嘴八舌：

“听说，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涉嫌家庭暴力，已被警方逮捕归案……”

“原来一家和和睦睦的，多好！”

“都是因为赌钱，输了……”

场景五　白天　郊区

有一块新立着的墓碑，上面，开满了大大小小的野花，随风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