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断”了

张瑞磬
一天，家里又来客人了。厨房中传来了连续不断的”噼哩啪啦”的声音，油烟机的排气口也跟着升起了缕缕炊烟。
那时我还小，整天漫无目的地瞎闹。这天，我戴上海军帽，穿好迷彩服，挎上小手枪，踏着步，逗得客人们大笑：“俨然一个将军！”听着客人们的议论，那感觉美极了。
姨妈负责端菜，我也就跟在姨妈后面指手画脚，上楼下楼，连着跑了十几次，根本不觉得累，浑身好像使不完的劲。
这次我跑到地下室时，一个不留神，重心向前，摔了个“狗啃泥”，脸还没碰到地面，“哇！”哭声先传出去，眼泪也像跟屁虫似的掉在了地上。身体360度无死角无缝隙和地面对接。
哭声惊动了妈妈，妈妈赶紧放下手头的事跑了下来。看见我像贴在地面上了一样,急切地问：“怎么啦？”我边哭边蹬着腿：“呜呜——，我的腿断了，好疼啊——”还用眼角看妈妈，心想：妈妈，快扶我，抱我……妈妈似乎看出了什么，好言好语地安慰我，鼓励我自己站起来，可我还是纹丝不动地趴在那儿，妈妈再一阵劝导，我还是没什么变化。妈妈有点火了，抓了个扫把，吓唬我：“快点起来吧，再不起来，妈妈可要打小腿了。”我还是像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妈妈急了，抄起扫帚把，不重不轻地打了下来。
“哇！妈妈把我的腿打断啦，姨妈啊！……”我提高嗓门，哭着，喊着，趴在地上手舞足蹈，而且时不时地蠕动两下，偷看妈妈两眼，小脑袋也不忘环顾四周，迫切地等待救兵的到来……
妈妈见我丝毫没有要靠自己站起来的迹象，就说：“好吧，那咱们就请客人来，看看我们这个耍赖的小将军。”抬脚向上面走去。这下，我可急了：“客人看到，多丢人啊！”没等妈妈走两步，我就四肢并用，飞快地往前爬，一直爬到楼梯口，双腿用力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上楼。姨妈看见了，笑着，蹲下来，抱住我：“看，我的好小法器，摔了都不哭，真是个坚强的小将军。”她的笑容洋溢在脸上，久久也没有消失。
从那次“断”腿事件以后，我就养成了“自己站起来”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