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刘奕然
老天定是晚上没睡好，早上一起来就伴随着浓重的郁气。他老人家阴沉着皱巴巴的脸，一言不发地盯着下界。乌云翻滚着，闪电交错其间，听得阵阵呜咽。
镇江，学校。
舞台上，灯光闪烁，抑扬顿挫的歌声不绝于耳。观众席上一片寂然，无数宾客无不伸颈、侧目、微笑、默叹，以为妙绝。唯有我的身后，总有作作索索之声、嬉笑声隐隐传来。
“卧（哔——），你干——什——嘛！神经病吧你——！”蓦然一声尖叫，自身后那几人中间想起。它仿佛成了一张白纸上硕大的墨斑，突兀而醒目，招人不喜。幸亏我们所处的位置在观众席的最后几排，此声并未传入前排的评委老师耳中，它很快便被舞台上和谐而婉转的歌声覆盖住了。可依旧遭来不少人不耐烦的目光。
“喂，你稍微小声点好吧！知不知道丢脸！”坐他身旁的男生口直心快，随即便大声嚷嚷道。“呵呵，关你屁事呀！就你素质高！”之前尖叫的那位女生丝毫没有因为男生的劝阻而收敛，反而将声音再提高一倍不止，脏话更是层出不穷。“你这人怎么这样！”男生怒了，两人瞬间吵了起来，这下子惹来了更多一批人不满的眼神。
霎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纷纷转过脸来，死死地盯住我们这边，赞叹的目光化为鄙夷，温和的面颊逐渐冰冷，微挑的嘴角不断下滑。“这是一片清新的世界，清新世界……”舞台上歌声依旧，后台的气氛却凝固到了极点，我的脸仿佛成了一盏彩灯，不断地变换着颜色。我羞愤到恨不得起身就走。“这是哪个学校的？怎么这么没素质？”“就是就是！也没见得他们演得有多好！”“呵呵，我就笑笑不说话……”无数小声的讽刺响起，众人逐个又转回了头，继续将目光放向舞台。
不！怎么可能！在舞台上，我分明看到了你们的赞叹！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怎么会有假！
原来，一次无礼的话语竟可以瞬间改变一些人对自己的看法。
我转过头去，想看看那个女生是什么样的表情。后悔？羞愧？愤怒？不，都不是。刚才的那场争吵，男生最终落于下风，她成了赢家。此刻，她正笑盈盈地在和另外一个女生谈话。她的眼中尽是自以为是的骄傲与轻蔑，是那种唯我独尊的自私与粗俗。
我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我多想冲到她面前，对着她正在嬉笑的脸大吼一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有身为中学生的自尊吗？你有学校的名誉自觉维护吗？你还知不知道何为集体荣誉？”只可惜，我没有这份勇气。
雨未曾见小，就像我的心一直从未平静。或许——，我默叹：“或许她忘了良心为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