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张悦越

“晚安”是我上床前对妈妈的习惯用语。

深更半夜才赶完作业，我一心想着滚到小床上沉入梦乡，却听到一声“河东狮吼。”

我把脸拧成一朵不怕“风雨”的小花，挪回了书房。妈妈把一张被红笔划拉得伤痕累累的练习劈头扔了过来“这种基础题还错，笨的再天才，也不该错这种题。”我稳住阵脚，勉强捏起试卷，我只觉得不公平。的确不公平嘛，赶作业赶得昏头涨脑，写错不可避免。

我本来就被今天大剂量的作业“喂了炸药”，这一折腾，再加上妈妈喋喋不休的数落，一下子爆发了。

我们母女俩跳着脚对骂。林中的啼鸟不是常常只顾自个的嗓音不听别人吗？我们就像啼鸟一样，只顾自己拼装好大量词汇连珠炮一样发射。最后还是爸爸劝开了我们：“大半夜的，别人要以为我们开疯人院了。”

我蹦上床，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只想一头睡过去，用梦抹去怒火。

睡不着，天哪！就是睡不着！

妈妈什么时候来了？我别过脸，才想起自己没说“晚安。”

哼，我不说不说就不说！骂完了吵完了，说“晚安？”不甘心也不情愿啊！

妈妈却飞快地说了声“晚安……”匆匆走开了。

咦，枕头是什么时候湿的？我都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