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

戴毓杭
风花绣舞乍晴天。
——题记
夜深,独自踱步在路中，任冷风扑面。街上弥漫着氤氲的雾气，在路灯的照映下，天边的残月似乎变得黯淡了。雾气忽浓忽散，随着冷风袭来。湿润的空气中，似乎夹着隐隐潮声。我仿佛行舟在河流间，两岸涛声轻吟，轻舟一转，已过万重山。回首再望，身后只留下滚滚的烟尘。
“哗哗哗……”雨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下起来了。雨滴在我脚边绽放，溅起晶莹的水花。路灯的灯光照在小水洼里，耀出光辉，反射出天空乌黑的云朵。哪朵云下，匿着那月亮呢？也许，不会再出现了吧……雾、风、雨，构成了一幅图，渲染着整个大地。天地间满溢着雾的银白，雨的晶莹和风的呼啸，仿佛溶入了一个巨大的雾帐里，只听见外面“哒哒”的雨声。远处山岚已经和雾气萦绕在一起，与乌黑的天际相接，分不清哪是山，哪是天了，透着“云深不知处”的韵味。在路灯的折射下，我竟看见了由水珠结成的飞絮，盛放在冷空中，增添了一份空茫与飘乎。这样的奇景，在人生的际遇里，也是难以见到的吧？
站在路中，随着轻微不可辨的风看着轻飘的飞絮，我的眼神也随着飞絮飘得很远很远。它如透明的精灵，诞生于空气之中，又在空气中逝去，人不可掌控，草木不可挽留，无边的大地也不可能令它留恋。这飞絮仿佛是把最纯澈最剔透的冰心化作洒向人间的一缕幽思，怒放在夜空中。那凄美而飘逸的飞絮，将成为记忆里凄迷的传说。
路边的草地上，嫩绿的草被晶莹的露珠压弯了腰。早春拔扈的、初生的野花，如今也无不卧倒在绿茵里，任雨水猛烈击打着它脆弱的花冠。风呼啸而来，仿佛要把它们连根拔起，随着漫天雨丝飞向茫茫的天空……
日后，又来到这儿，景象却大有不同。草是那么的挺拔，有青松般的气概，屹立于大地之上。野花争放，这矮小、单调的野花，比美中比出了玫瑰的姿态，争奇斗艳。一切都是那么奇妙。大雨的气魄，没有压倒他们吗？
猛想起，雨露正是它们的滋补品！雨再恐怖、再猛烈，对它们来说，越使它们长得挺拔、艳丽！
春天真的到了，我似乎看见花朵伴着春风袭卷着大地……
苦难会过去，晴空最终会来到。我想起了一名歌词：我们手拉着手也成舟，淌过这悲伤的河流……
花，随风飘舞，忽然，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