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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二三事

时间:2020-06-08 09:52:39  作者:  来源  查看:0
刘瑞琦
我常常到外婆家吃饭。她做,我吃。
她纯白色的头发一卷一卷的。高兴时,眼睛常常眯着,嘴巴虽然扁平,但也有其特色,像一条线段延长开来,布满皱纹的脸蛋往外嘟起,整个脸像个横着的橄榄球;生气时,嘴巴紧闭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等到她开始叨叨,眉头便向上扬,没完没了。
每次妈妈批评我时,外婆总要站在我这一边,向我妈埋怨道:“一天就听到你在那里呱嗒呱嗒地说话,整个屋子闹麻了!安静点好不好!”这个时候我就有点小得意,在一旁偷偷笑。
她的嗓门特别大。我不知道她是因为说小声自己听不到还是怎么着,总之每一个字都好像一个震天雷爆炸。
一次,我正在上网课,她恰好接到一个电话,便开始吼起来“喂!”“喂!!”“啊!”“哦!”“……”我妈在一旁小声说道:“他在上网课。”外婆悻悻道:“啥?!我声音这么小的……”
外婆总是口是心非的。
吃饭的时候,她常常把我吃剩的食物倒到她的碗里。尽管我说这不卫生,但是她仍然坚持要吃完,毫不在意。
一次早晨外婆煮汤圆,而我恰巧不想吃汤圆,便自己喝了杯牛奶。外婆看我不吃,便把我的那份放到冰箱里,准备晚上再吃。我一听就惊讶了,汤圆可以放这么久?!我对她说不能这样,这样吃对身体不好。她振振有词,扬起眉头,瞪大眼睛说:“我?我是很节约粮食的。我吃过那么多年的陈饭,就没吃出什么问题!……”“你不嫌难吃?”她不以为然地说:“哼,什么难吃!在我这里就没有好吃跟难吃的说法。我什么东西都吃得进去!”我有偷偷将汤圆倒掉的想法,最后想了一想还是算了,免得她在家里生气。
我妈帮外婆整理屋子的时候,发现了一袋类似于面粉白花花的东西,便问外婆这是什么。“哎呀,这不就是上次旅游带回来的别人送的什么东西吗?”她道,“结果我尝了一下,难吃得很,丢了丢了,不要了!”“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拿回来呢?”妈妈在一边疑惑地问。“哎呀,”她脸上露出微笑,显得不好意思,“免费的嘛,我就带回来了。”
疫情刚刚开始,她坚决不戴口罩。“嗨呀,口罩!我才不戴什么口罩!闷得很呐!”,然后就把我们给她送到面前的口罩推开,出门去了。
疫情爆发,她看着一天天增长的数据,担惊受怕,终于戴上了口罩。边害怕的同时,又在盼着打麻将。疫情刚一好转,就有人约她打麻将。她便兴冲冲地宣布:“我要去打麻将咯!”我们劝她不要去,疫情还未完全结束。她皱着眉头摆摆手说:“嗨呀,我们就只有几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又不是什么麻将馆,我们是私人的!是在老干局的活动室里,真的是……”
还有两周就开学的一天中午,她又给我做了好吃的。这时她的嘴巴又开始“延长”,露出微笑,眼睛眯着对我说:“好吃就点个赞呗!”正巧我那天情绪不好,啥也没说。“好不好吃嘛,好吃就表扬一下我嘛!”我白了她一眼——还有主动叫别人表扬自己的?再加上我历来都好强,现在情绪又不好,我真的是更加烦躁了。
她“切”了一声,提高音量说:“哎呀!不好吃算了,你们天天到外面吃饭,外面的馆子好吃,你妈做的好吃,我的不好吃!嫌弃就自己回自己的家吃,不要来我这里!”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自己在嘀咕似的。
什么嘛,不来就不来!我又白了她一眼。这件事令我们好几天互不搭话。我气着,她也气着。
眼看就要开学了,她好像还在气。其实我本来想就此和好的,没想到她气了这么久。
一天中午,她突然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呢?”
这句话犹如一个霹雳让我震悚。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知为什么,自此她突然就不气了,变得十分热情、和善。随时嘴边都挂着微笑。
周日早晨,我们提好行李准备回家,她硬是要帮着我们提一样东西,跟着我们到楼下。我要过去拥抱一下外婆,她皱着眉头说:“这么大了还抱什么嘛……”,但她还是伸出了手,和我拥抱了。
到底怎么了呢?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有一个“口是心非”的外婆。
奶奶二三事
袁瑞霭
奶奶的眼睛很毒。
我们一家五口,其中三个是近视,眼睛最好的,当属我奶奶。奶奶从小生活在乡下,她常喜欢望望远处青翠碧绿的山。据她讲,故乡的青山绿水总能让她陶醉,特别是那山涧旁清幽的草地,还有山上一层层缥缈的白雾。爷爷总喜欢说“你奶奶眼睛可好啦,没有什么能骗过她。”每当听到这句话,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
那天学校要求准备无刻度的尺子,我走遍大街小巷才寻得三个尺子。回到家,奶奶问我,“三块直尺大概多少厘米呀?”“我不知道诶,我去量一下吧。”谁知,我刚准备转身,奶奶便报出了三个答案。“大概....15厘米,8厘米和10厘米的吧?”
我惊了,这尺子没有刻度,奶奶是怎么看出来的?奶奶好像是看懂了我的疑惑,又笑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瞪大了眼,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随即又笑笑,便转身离开了。
我连忙拿起有刻度的尺子去量。呵!奶奶估计的可真准!与真实数据竟相差无几!奶奶的眼睛可真毒啊!
有一回父母新买了块平板回来,奶奶拿着平板左看右看,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哪儿是开关。于是我就断定奶奶肯定不知道平板可以下载游戏。放学回家后,我急忙打开游戏准备一展身手。“嘎吱!”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奶奶什么也没说,一屁股坐在了我身后。
“奶奶,我上网课哈。”
“嗯?嗯。”
我心想玩游戏奶奶应该看不到吧,毕竟她坐在我后面啊。对了,我可以用大点儿的衣服挡住啊。嘿,我真聪明。想到这儿,我连忙穿了件大棉衣。
可没玩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一声咳嗽。“佳佳,干嘛呢?” “我上网课啊,你晓得哇?” “那用棉衣挡住干嘛?” “我没有挡呢,我有点儿冷罢了。” “哦,是吗?怎么你上课的姿势觉得挺别扭的呢?”我愣住了,这...这怎么和奶来解释呢...我慢慢地低下了头。奶奶什么也没说,但是我却觉得背后被洞穿一样,我恍然大悟,又是奶奶那双眼睛搞的鬼。
可是在那个春意盎然莺歌燕舞的春天,奶奶患上了白内障,当我们一家人都细细品味着春天的美好,观察着小草出生、欣赏着花儿绽放时,奶奶,却无所事事。她一个人呆呆地蹲在小土坡上,用手指绕着一根枯草转圈,显得她若有所失。我凑近一瞧,奶奶的眼睛里已没有了昔日的光——她看东西看不清了。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后来我发现奶奶已经渐渐失去了观察事物的兴趣......
前天我特意拿了一罐子糖和一罐子盐在奶奶面前。“奶奶,你看看这两罐子里分别装的是什么啊?” 奶奶用手压了压靠近鼻梁的俩眼角,轻轻俯了点儿身子,定了定神,看了好一会儿,问道,“这两种有区别吗?” 我愣住了,奶奶您糖和盐都分不清了吗?怎么会这样呢?“唉,人老啦!”奶奶抱歉地笑了笑,离开了。
“我这是怎么了?”客厅里传来奶奶悠长的叹息声。

外婆二三事
徐珞佳
外婆不久前打电话给我说,老家的鸡舍被拆了。
她向我抱怨个不停,说我以后过来就不能捉鸡玩了。其实何止这一个原因,鸡舍是她照料了几十年的地方,怎会不抱怨与失落?
我和母亲便开车回去,打算陪陪外婆,躺在车上,我忆起往昔......
外婆已是年近八十,满脸皱纹,一张脸如老树皮,个子也不高,牙齿也几乎掉光了,但头发还和我一样乌黑浓密。她近年来身体渐差,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她刮倒。
但就是这瘦弱的身子,却可四两拨千斤。
葱子糕,是外婆那儿的名小吃,可软可硬,香甜软糖,只要咬上一口,细细咀嚼,再慢慢让其在嘴里融化,顿时觉得是天上美味。做法却非常不易。上次外婆就给我演示了一番:她拿出一大块猪板油,把面上的一层膜扯下来,随后抽出一把大刀——这着实让我一惊,她那小身板和这大刀确实不太匹配。
外婆拿着刀神情自然,几乎是几秒,“咚咚咚”一阵声音,一大块猪板油就成了碎块。外婆再拿出几十厘米宽的大盆,将鸡蛋、面粉等佐料倒入,搅动一番后又倾入碎板油。此时,盆中原来清澈易搅的蛋糊变成了沼泽般的液体。我差点把手弄折也没有搅动一圈。外婆却神情自若,迅速搅动,只见昏黄的“沼泽”被外婆的手搅出了漩涡,似乎没有丝毫的阻力,“沼泽”被漩得越来越快,最后终于沉淀下来。她不紧不慢地端起大盆,走向蒸笼……我实在不解,外婆这如树枝般细的手,为何有大力神般的力量?
手臂力量虽大,可外婆的牙却令人着急,仅剩几颗。有一次母亲劝她去补牙,外婆一甩手,向前跨一步“不去,医生都是骗子!骗我镶牙齿,又收一大笔钱! 然后又管不了多久!”,就这样,外婆喝了几个月的粥,最后还是忍不住把牙给补了。但外婆总东扯西扯,总说嘴里不舒服,后来又摔了一跤,本就没多少的牙齿又断了一颗。
“看看!我给你们说了,医生是骗钱的,牙怎么可能补得好嘛!骗钱不说,还又让我牙更痛了,以后我坚决不去了!”外婆嘟嚷着说。——她摔断牙后说话十分滑稽,嘴里似乎嚼着泡泡糖,吐字不清,又因为仅有几颗牙齿牙齿,说话都带着风,让我哭笑不得。
除了这令人愁苦的牙,外婆这家也让我和妈妈苦恼,现在生活水平高了,外婆反而待在这儿不走了,她坚持说:“这是我孙儿住过的地方,怎么可以走?我在这儿,就不会有人来拆房子!”我心中既温暖又无奈。每次回老家——也就是外婆那儿,我见家里陈设简朴。就忍不住劝她离开,她又摆摆手,一边给我塞吃的,一边准备带我上街去玩。我就只好作罢。可如今鸡舍被拆,外婆心中有何感想呢?
她曾想过搬家,可每次来到城里,就不知东南西北,等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区,她又因找不到熟人聊天玩乐,就又悄悄跑回去了—一回去倒没迷路,这让我一直很疑惑。
正当我想着,电话响了“喂?孙儿,快回来!现在鸡窝拆了,就你回来我能乐乐了,今天和你外公买了好多好吃的,等你!”
“好好好,谢谢啦,外婆!”
“哦,对了,你妈是不是这次回来又要让我去补牙?告诉她,我不上当!”
……
我这可爱的外婆,虽然有时固执,有时吝啬甚至不顾身体,可她身怀绝技,又是多么的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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