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的挣扎

今天和小学两个朋友一起去了麋鹿苑，感谢叔叔，开车载着我们几个小孩横跨了整个北京城。从北苑到南苑，看着导航地图上的小蓝点一点点挪动，慢的似乎没有头。放假，一路上很冷清，招牌上夸张的文字只会加深岑寂而已。
当不施铅华的自然景象呈现在我面前时，我怔住了，一瞬间有些无措。
沿着弯弯的野径一路向下走，是观鹿台。写着“麋鹿在目，飞鸿遍野”、“我坐华堂上，不改麋鹿姿”的诗句。到了才知道，麋鹿是一级保护动物，原产我国，1905年差点惨遭灭顶之灾。
参观途中，见有“世界灭绝动物保护地”的字样，就沿着一排排墓碑走下去，走着走着，受到了深深的震撼，我不由得止住脚步，心脏似乎都在震颤，思忖着。
想起几个月前看到的一则新闻，讲的是对于归属于大自然的动物人类的所作所为，看得我不禁感到悲切、虐骨虐心——感叹人类仅会踌躇于眼前的利益，从而被利益折磨得棱角分明，甚至抛掉性命等攸关其他物种存亡的大事，目光实在是太肤浅了。
都说这个世界上生存的物种不仅仅是人类，还有动物和植物。人类逐利的屠杀大大加速了各个物种的灭亡，当地球上生存的动物都已濒临灭绝时，人类终究也会重蹈死亡的覆辙。几年前有一句话“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实际上是在打着宽容的旗子拒绝曾经的残忍，也就是赎罪。因为当顾及的事物越来越多时，人就只会挑拣所谓“更为重要”的、关系到自身的事物，钱财呀、名誉呀等等，从而忘了其他物种存活的意义，藐视生命的价值，以漠然的态度看待生命，而进行滥杀、虐待，借此得到自己所想得到的事物。这种“兽行”缺乏人性——人性不被监督，就是在实践人性之恶的极限——毫无疑问是庸俗的、无耻的，相比大自然而言，有着无法稀释的卑俗味。
除了人类，大自然天成的景中，仍残留着“兽性”的痕迹——野蛮、犷悍，是一名冷酷的屠夫。弱肉强食、强者胜弱者汰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羸弱的动物注定直面死亡。这关系着存亡，无所谓平等。在动物的眼中，平等就是愚蠢地丢掉性命，所以平等动摇了，被摧毁了，它们的原则性只存在于不平等之中。建立在不平等之上的交易一定是大自然所造就的不得已——迫于生存，这是在大自然中领悟的道理，也就是原始社会的残存部分的再度呼醒。在各种纪录片中经常见到相互残杀的动物，要么是你死，要么是我活，无可选择。这种嗜血，是视命如草木芥的体现，然而这也就是它们生存的意义所在，是构成食物链的重要一环。我相信弱肉强食的争抢也是大自然中导致大批动物走向灭绝的原因之一。
麋鹿只是其中的代表性动物之一，它的存在不仅仅是想回归野性的生活，更是想申饬人类肆无忌惮的猎杀。我们不需要怜悯大自然的不公平，因为这样的大自然原本就是不公平的，所以我们所能做的，就是避免大批杀戮。我们之所以能过生存，也只是因为大自然的不公平而随之产生的野性挣扎而已。我并不是想大声斥责动物的残忍、懦弱、无能，人类的虚伪、做作、可恨以及惺惺作态的装腔作势，我只是想让动物拒绝软软地就势生存，而是活得更勇敢、坚强些。
看着麋鹿的温驯，我无法把它和自然的野性联系在一起。一时间无数感受如同突袭般向我奔涌而来。而此刻我所想的，都是老作家们说滥了的名句，索性把内心所想摊平，尝试着让自己更放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