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树下的守望

我，走在青石桥上，徒把相思合着溪水一起流淌，那青松，那翠林，那春晖，那旭日，蜿蜒着老家的浓香。
——题记


1
踏着辞岁的鞭炮声，我从异地重返久违的故乡。第一个远远迎候我的，是那棵苍老的核桃树，它像一面色泽凋零的残破的旗帜，倾斜地招展在老屋门前，摇曳着已经逝去的美好时光。
三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顽皮的孩童，总喜欢调皮地攀在核桃树的枝丫间晃荡，奶奶总说：这棵核桃树啊，那可是专门为你种的，希望你将来能聪明伶俐，能像它那样伟岸挺拔。记忆中，奶奶和我就坐在这棵核桃树下乘凉，唠嗑，直到骄阳从面前走过，直到露珠从核桃叶上溜走……

2
奶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却没有大户人家的傲气。她慈祥和善，总会耐心的回答我一个又一个幼稚的问题；她温柔体贴，从不和任何一个人急眼，从未和任何人吵过架；她细致入微，总会在我饿了的时候，端着饭碗到处找我，总会在我生气的时候，从她那双锤煤炭烧黑锅的手里，变出几颗甜甜的薄荷糖，小心翼翼地递给我，再刮刮我的小鼻子，哄我开心。
奶奶别无嗜好，就爱嗑瓜子，一年四季都磕不停，每当我放学回家，桌上铁定有一大把瓜子儿，而我总是趁奶奶不注意，抓上一把就往我嘴里塞，然后迅速跑出屋子，嘴里还高兴地唱着：小板凳，四条腿，我给奶奶嗑瓜子，奶奶嫌我嗑得慢，我给奶奶下挂面，奶奶嫌我下得稠 ， 我给奶奶倒香油 ……就这样，渐渐地，渐渐地，我长大了。


3
如今，面对着那棵苍老的核桃树，眼前又浮现出了您的身影……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我想我会背着您，翻过那一道道山峦，走过那一条条小巷，如果上天有旨意，我愿回到那个童年，再和您一起去为核桃树浇水；我愿端着两根小板凳，你一根，我一根，坐在核桃树下，听您讲过去的事情；我愿在每一个氤氲薄雾的清晨，每一个红霞漫天的黄昏，和您一起守望幸福的来临。

4
在那“天的彼岸”的您，还好吗？今夜，我做了一场梦，梦见秋雨绵绵，其实我知道，那不是雨，那是我对您细密如雨的思念，我还看到了您拍着手教我唱童谣：
小板凳，四条腿，我给奶奶嗑瓜子，奶奶嫌我嗑得慢，我给奶奶下挂面，奶奶嫌我下得稠 ， 我给奶奶倒香油 ……

文|胡乐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