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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有你，足矣

时间：2020-08-03 21:13:54 作者：来源查看：0次

陈慜
前世的千百万次回眸，抵不过你今世灿然一笑；今生的千百万次抚慰，消不去你额间的一缕皱纹。
当我降临到这个世界，伴随着第一声清脆的哭啼，你忍住疼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当瘦弱兮兮的我在保温箱里培育了七天，终于被医生送到你的身边时，你用憔悴而怜爱的目光看着熟睡的我，一滴泪水从你的眼中夺眶而出，那是你生平为我流的第一滴欣慰的泪、忧伤的泪和幸福的泪。
这一生，你陪伴着我，像呵护温室中的花朵一般，将我抚养长大。时光慢慢地，慢慢地从指尖流走，就像那清晨的阳光，爬上窗台，然后沉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逐渐开始长高，学会了走路、说话，学会了自己穿衣服，学会了能烧一顿早饭给你，更重要的是学会了懂你，妈妈。
从小到大，不管我做什么事，琐琐碎碎，细枝末节，你总是在一旁默默地照顾着我、耐心地指导我，从未有半句呵斥和指责。你的笑靥，恰如春季桃花的盛开，盈盈花瓣飘落无声；也恰如潺潺流动的清泉，清凉中蕴含着丝丝暖意。夏荷至立秋就衰败了，雏菊到寒冬也就凋零了，然而，你对我的热情却是一年四季未曾改变，即便在凛冽的冬日也能温暖着我。
许许多多个春、夏、秋、冬，我逐渐成了你的依靠，我终于变得比你还高。然而，那个周末，和你一起用餐，凝望着你，忽然，我也看到了一些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你的头上开始夹杂着几根银丝，星星点点；那额间的皱纹纵横成河，逐渐蜡黄的脸庞泛黄如菜叶。我的心在一瞬间像丢失了什么似的，空荡荡的。时间偷走了你的青春，却再也还不回来了。我意识到，你已经不再是那个青春洋溢的妈妈，你已经不再是那个苗条的女人。你老了，臃肿了，笨拙了，像所有中年妇女一样，斑点皱纹占据了你逐渐消失的艳丽的的青春。
记不清是哪一天，你叫我帮你染发，我终于发现，你那头顶上乌黑的长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偏黄和银白的细发。我的内心忽然一阵酸楚，手不住地颤抖。岁月的流逝，太过于平静，一点一滴地，带走了你的容颜。这么多年以来，爸爸因为债务离开了你，离开了这个家。一直都是你，都是你，独自一人陪伴在我身边，把最好的留给我，从来没让我吃一点苦；自己呢，却又是愁白了头，操碎了心。你把你的青春和生活全部给予了我，我却还是那么不懂事，没有好好珍惜。不知道为你分担家务，不知道为劳累一整天的你捶捶背，松松肩，更不知道为感冒的你送上一杯热水……想到这些，我的内心是无比的羞愧，我竟是如此的不孝。
我拭去眼角的泪水，只是默默地用刷子在你的头发上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虽然我知道这白发终究还是会占据你的头顶，我却愿意相信你还未曾老去。
忽然忆起，小时候惹你生气，你总是不愿说什么，只是偷偷地跑到厕所里面哭。我偶尔看到，你也会马上擦去泪珠，但是，脸上依旧泛着泪痕。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你哭泣的理由，只是低下头不断地向你道歉，但你却没有一句责备我，一把抱住我，摸着我的头，又是默默地流泪……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我也终于领悟到当时的你内心的苦楚，和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不应该啊。
我曾想过，多少年以后，等你弯下了腰，弓起了身子的时候，我希望我能陪在你身边，做你的依靠。可现在，可能是正值青春叛逆期，因为成绩，因为青春懵懂的感情，因为生活习惯等等，我总是克制不了自己和你顶嘴和你对抗，总是不由自主地做一些违心的事，令你失望。尽管如此，你还是一贯地容忍我和不强求我。这份容忍。却成为了我犯错的借口和理由，青春狂妄的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做错事，让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心。尽管事后我深感内疚，也可能是出于青春期男孩子的羞涩，我无法直接向你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和深深的歉意。直到现在，你我之间，还是存在着一些隔阂，我们彼此之间的话愈来愈少，这真的不是我内心所愿啊，妈妈。
现在，我俨然长到16岁了，步入了高中的生活，离开了你的怀抱，一个人寄宿在学校，再也没有了你的日夜呵护，再也没有你琐碎的唠叨，一个人独处的日子，我仿佛失去了什么，又仿佛明白了许多。但是妈妈，我会像雏鹰离巢一般，终究会展翅翱翔在崭新的天地。我相信我身上的羽翼逐渐丰满，带给我无穷向前的力量，我清楚，这越来越强劲的翅膀，是你从小陪伴、守护、指导我怕积攒起来，是你给了我坚实的后盾。
妈妈，自从小时候，你一直做那个在下雨时会为我撑伞的人，在我落泪时会为我拭去眼泪的人，在我受伤时会为我涂药的人。你一直默默期盼着我能够去到好的学校，念好书，做好人。妈妈，放心，儿子长大了，我会循着你手指的方向，砥砺前进，奋发有为。
妈妈，今生，有你陪在我身边，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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