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河边走过

作者：常红岩

女儿早就期盼着春暖花开的时光，因为我答应过她要带她到黄河岸边玩沙子。

一个春日的周末，终于成行。几经碾转到了黄河脚下，这是那条曾经桀骜不驯的黄龙么？她静静地伏在两岸之间，携带着泥沙的河水缓缓流淌，没有珠溅玉碎，没有澎湃浪涌，像一个睡了的婴儿般的安静，间或“哗啦”一声，富有归于平静，恰似熟睡婴儿的翻了一下身子，又沉沉睡去。又如一位母亲，温柔的亲吻着河床。黄河就这样缓缓走过。远处，春风掀起细小的波浪，在晴朗的阳光下闪着金光，一层又一层的。对岸有几座并不高大的小山，裸露着土黄色的山体，倒也有几分险峻。但黄河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继续东流去。留下了层层细腻的河沙，是黄河走过留下的痕迹，是黄河给我们的财富，更是孩子们的乐园。

女儿欢呼雀跃着，喊着“大河”“大河”。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对黄河的认识，还停留在“黄土地，黄河水 中国人”的儿歌里。她向往是到岸边游戏一番。

在女儿的催促下，我们下了车。女儿提着小桶和铲子到岸边去了。我也禁不住的跳了下去，在这三月微寒的天气里，河水没有一丝的凉意，甚至有着些许的温暖。禁不住把手伸向更深的水里去，掬一捧河水在手，土黄的河水里有太阳的影子，一会儿，全部从指缝间溜走了，低头去寻他，只有一片河水流淌。指缝间留下了晶格莹莹的细沙，在阳光下，璀璨一片。

女儿正忙着用小桶把水运到岸边的土里，她踮着脚尖把小桶伸向水里，倾着小桶，河水流进桶里，一提，灌了水的小桶顿时变得沉甸甸的。聪明的女儿把它放在胸前，一颠一颠的走着，桶里的水，受不了这样的颠簸，溢了出来，迸溅成片片水珠，落在她的脸上，成了一个个橘黄色的小点，落在女儿的衣服上，成了片片花瓣。看着成了花一样的女儿，我们不忍心责备她。她自己都哈哈大笑起来。她把水倒在河滩上，须臾之间，水就消失了。女儿以为水进了土里，忙不停的挖着，找着。引得我们一阵大笑，女儿却迷茫一片。直到女儿玩累了，我们才停下来，坐在细细的，软软的河滩上，耳边的风从杨柳间穿过，拂过脸颊，轻柔的走过。

躺在这细软的沙滩上，就像躺在母亲的怀里般惬意。直到风吹起河沙，迷茫了我的双眼，才起身离开。风掀起黄河平静的水面，像被耕犁划过的土地，像风吹摆的柳浪，耳边却有微微层层叠叠的水声。 我仿佛看见他们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唱着前进的曲子向前，向前。冲在堤上，粉身碎骨，四散溅开，但新的浪头又重新扑上来，倒下，再起来，准备下一次的冲击。

女儿被这溅起浪花吸引，要走到下面去。妈妈拦住了她，她站在河堤上，望着黄河，唱着“黄土地，黄河水， 中国人”。歌声随着风儿飘散，随着黄河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