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人间烟火色

原创 1917 向涵韵
是万家灯火，是喧嚣人间。
——题记
风雨如晦，天地间有一书生。
是我。

一个月的与世隔绝，终于在回家路上显出它的影响，我仿佛与人间脱轨了。

即使学习生活中会有时不时的想到消息，学校也会准时播放新闻周刊，我还是不乏落寞地听着家人饭间细数起外面的故事。在夹菜放碗后，我主动提出去走走，沾沾人间的烟火气。

下楼，丢下顺带的垃圾，数着小区新长的树叶，努力辨识着不怎么熟悉的面孔，听见小孩滑滑梯的欢乐。猛地响起，那曾是自己无比留恋的一隅天地。回首望向那处，却不能自止地觉得陌生。栀子花又开了，他们是一夜之间的芳香四溢，还是蛰伏后的清芬四起，似乎记忆里搜寻不出了。过道旁的垃圾桶换了一个，小区的大门，仿佛新了几分，挂在墙上的灯笼不见了，连带着心里的某些情愫，也不见了。我有些难过，又对自己的错过感到无可奈何。

兜兜转转，来到了进高中后就再没进过的理发店，门前堆了些日杂，多得让人产生些许疑惑。店里还是那位熟悉的阿姨，她惊奇地望着我，眼里显出“好久不见”的神色。本不喜欢与人交谈的我，因内心百感交集，竟自然地和她攀谈起来。听到她因几句我刻意的玩笑而爽朗的笑声，我心中泛起几层微妙的涟漪：原来与人交谈会这么快乐。她是小区的熟人，各种消息都掌握的灵通广泛，什么中学前面修了新房，草坪被除后，蚊虫都到我们小区来了；什么最近新起的小区团购，她这里是一个中转站；还特地叮嘱我晚上最好不要出来当性蚊虫，特别给我看她手上被叮咬未消的疤痕。我感到人间烟火的美妙，绝不止简单的信息互换，更有交谈中彼此的信任和好奇，那绝对是只读圣贤书所不能及的。

无意之间，她提起过往——是我仍记忆犹新的。嬉笑之余，我心里却不免有些伤感，要是她不提起，或许这些记忆就尘封过去，和它的“前辈”一样，我努力去找寻，最后都会忘记。而那些在记忆里鲜活过的人和事，纵使我坚持地将他们留下，但他们的无情每次都抽走我最后一根稻草，而后，不遗余力的带着它逃跑，我只能站在原地，扭过头，不去看他们走向彼方。是啊，说好的都会过去，可过去可以不过去吗？我质问着。

那些人间烟火，会不会也和记忆一样，在虚无中氤氲而逝？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它是无数深陷泥淖中的人的明灯，就在内心深处。它和所谓记忆不一样。思念者思念的记忆不返，但追寻者追寻的烟火永存。纵然天地渺茫，孑然一身。纵然身处樊笼，亦或泥沼，总有一家，总有一人，总带着些人间的烟火气，温暖远行人内心最潮湿的地方。我们终将上岸，而后阳光万里。

因为我们都譬如人间烟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