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萧瑟中的猿人遗址

北风萧瑟中的猿人遗址
李荣渤

这几天，风突然劲爆来袭，京城一下子严肃起来，就连平日很抗冻的月季，这时候也不敢肆无忌惮地开花了。只有树叶子有些闹，一阵风打来，它们就笑着、闹着，扑闪闪抖开“翅膀”，从树上飞下来。我们就是在这初冬的风里开始了北京游学的行程。

十四日，游至房山周口店。放眼远眺，山坡爬满深秋遗落的脚印，红一片，黄一片，“混合双打”的又是一片。大风可真会玩儿，它将柿子树的叶子全吹跑了，然后将柿子挂上高枝，将炊烟升入半空。再前行，就到了鸡骨山（现在叫作龙骨山）脚下，几十万年前，就是在这里，一群腿短臂长，额头扁平的远古人，从当初摇摇晃晃的步态中，摸索出昂首前行的稳健步伐。我不禁肃然起敬，在心里悄悄低语：“我几十万岁高龄的祖先，你们可好？我想向你们打听，你们行走、取火、打造工具的第一次会有怎样的故事发生？没有利刃，仅凭几根木棒、几块粗粝的石头，你们怎么与剑齿虎搏斗？没有冬衣、暖气，你们又靠什么抵挡这肆虐的北风？我猜想，几十万年前，这里也是寒冷的吧！也许到了这个季节，老人和孩子都要躲进洞里，守着一拢火，等待强壮的亲人，为他们扛回肥美的猎物。而那些“孔武有力”的男人这时是不是也正探脚躬身，手持木棒，围捕那还在树下打盹的狼獾……太多的疑问都待亲历者给出最权威的答复，可他们沉默不语，只将零星物证散放在鸡骨山上，等待有人追踪溯源，一点一点复原当时的真相。还好，1918年，瑞典人安特生发现了鸡骨山上的蛛丝马迹。1929年，中国古生物学家裴文中终于在猿人洞挖出了北京人头盖骨……

因为山洞维修，所以我们没办法近距离体验远古人类的饮食起居，只能在周口店遗址博物馆中，找寻那个时期的影子。我们在北京人头盖骨的复制品前驻足，揣摩它的主人会是什么模样？个子不高，或是嘴唇前突？总之是不可能跟帅沾上一丁点边儿了！当看到他们竟能打造出几件趁手的粗苯石器时，我心中一阵窃喜，他们真是太聪明了，那个年代就懂得借力而行！神秘的远古人，你们过得好不好？你们是不是每天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尝天然野果，吃浓香烤肉？你们的那个年代可真好！我这样的身高，基本可以算作伟岸身材。可是我还是不羡慕你们，你们寿命太短，而且一顿烤肉过后，可能面临的是好几天的饥肠辘辘。
从鸡骨山上往下走，每一块陪伴过远古人的山石都显得那么神秘，再见了，几十万岁的北京人！再见了，一万八千岁的山顶洞人！
回来的路上，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很深沉的哲学问题，那就是“我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