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侠义江湖

曾经的侠义江湖
原创： 纵亮
我看了三次《倚天屠龙记》的电视剧。
第一次看大概是在1994年，马景涛版的张无忌。我那时应该在读小学三年级。下午放学回到家赶紧把作业写完，以便能够在吃过晚饭后，可以拿着小板凳跟着大人到村里有电视的家里去看。那时电视是黑白的，小屏幕，不大的匣子，但在农村是个很稀罕的东西。也很神奇，插上电就能放出武林豪杰行走江湖。
我记得有一回，头一天晚上不知什么原因我没有去看，第二天到学校时只能听同学们谈论，那一集应该是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自带英雄光环的张无忌修炼了明教很厉害的“乾坤大挪移”绝世武功，拯救了明教。我听的心里真是猫爪一样，趁下课十分钟，就假借到离我们学校不远的和庄村里一家讨水吃，正好看到主人家的电视在重播昨晚的内容，张无忌发出大声吼叫，使出乾坤大挪移，力挫各大门派，好不威风！
那时，我们对电视剧里的漂亮姑娘不感兴趣，电视剧里各路武林高手的一招一式，总是我们半大孩子争相模仿的对象。我们还发挥聪明才智，按照电视里的样子，打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屠龙刀和倚天剑。平日里放学，就拿着我们的武器，成立类似的门派，演绎我们的江湖。都是半大的孩子，耍枪弄棒，好不快活。有些脸皮厚的，还会吼上几嗓子《刀剑如梦》：“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
儿时的江湖呼啦一下就过去了，等苏有朋版张无忌的《倚天屠龙记》上映是2003年，那时我正复读备考大学，就没有关注重这部电视剧重拍播放的消息。直到大学毕业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陪妻子去看望正读大学的妹妹，夜宿她同班男生宿舍，他们正用电脑播放这一版的《倚天屠龙记》。我和小伙子们一集接着一集、津津有味地边看边评论。江湖险恶，张无忌父母为保护金毛狮王谢逊，宁死也不泄露他的藏身地点。张无忌因此自幼成了孤儿，偏偏金庸前辈又安排他中玄冥神掌之毒，可谓吃尽苦头。但又让上天眷顾于他，得九阳神功秘籍，从此人生开挂，又练了乾坤大挪移，成了明教教主，身边更是美女如云。
我们对英雄崇拜，对自由自在行走江湖的生活充满向往，更是对电视剧里围绕在张无忌边上的漂亮姑娘评头论足。
上个星期二，金庸先生仙逝，世间皆在怀念先生、追忆先生。江湖犹在，武侠泰斗已去。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的对联，外加一部“越女剑”的横批，十五部小说，我最喜欢的便是这《倚天屠龙记》。于是又找出这部电视剧，用双休两天的时间再看了一遍。我知道邓超版的张无忌已上映，尤爱苏有朋的这版。
将至中年，人生增加了不少阅历。这个时候我看张无忌，已经不再是盲目崇拜的少年。更多了一些思考。
善良仁义是永恒不变的主题。主要体现在主角身上。张无忌善良仁义，武艺高强，胸无大志，有些懦弱，常常哭哭啼啼，优柔寡断。他身上的缺点，应该是父母离世较早、缺少呵护关爱造成的。好在历经江湖险恶，未改善良本色。六大门派早先逼死了他的父母，围攻光明顶时，已有武林绝学的他也并没有报仇雪恨，反而后来以德报怨，在他们被赵敏囚禁在万安寺时解救了他们。
有美女相伴才是侠客的江湖。张无忌与身边的四女（殷离、小昭、周芷若、赵敏）的爱恨纠缠，让人津津乐道。我最看好的还是赵敏。殷离是张的舅舅的女儿，却修炼毒功，毁了容，走到哪都被喊作“丑八怪”，被周芷若又用倚天剑划了个满脸花，难与男主有正果。小昭自己就定位是张无忌的丫鬟，伺候张的衣食起居，又不得不回波斯，除了惜别自然也不可能与男主有什么结果。四女中与张无忌差点结成婚的周芷若，将师傅遗愿看得比什么都重，甚至在灵蛇岛不惜偷盗刀剑、杀死殷离、嫁祸赵敏，心思不可谓不细密，手段不可谓不毒辣，这样的后果就是离善良仁义的男主张无忌只能相行渐远，即使已到举行婚礼的地步，金老先生也要将二人分开。虽原著小说中未言明张最喜欢的是哪一个，但与周毁婚，与赵回蒙古，已是张用实际行动做了最确定最好的选择。而苏有朋的这一版，在电视剧的尾声更是做了言明：张与赵同回冰火岛，打算做一世隐居的夫妻。
张无忌为什么选择了赵敏？
自然离不开赵敏的美貌，更重要的是赵敏的性格，敢爱敢恨，直率豁达，聪敏智慧。这与优柔寡断、缺少智慧的张无忌形成有力的互补，也是张对她产生巨大吸引力的原因。还有，她不惜放弃郡主身份，不惜与家人决裂，把自己的世界装满了张无忌，她做出了超乎寻常的付出。更重要的是，就是男主就要与周芷若结婚了，还要孤注一掷，走上光明顶带走了张无忌。
张无忌不选她还能选谁？赵敏告诉世人，爱情除了义无反顾地付出，还要尽力去争取。
避世隐居是大侠心中的向往。明教抗元，力求恢复汉人江山。电视剧中透露了朱元璋、常遇春抗元大业的势如破竹，多次请求教主张无忌到前线接受胜利的喜悦。无奈我们的张教主对大好河山并不感兴趣，爱江山更爱美人。厌恶了江湖的尔虞我诈，你争我抢，一心只想归隐山林。我常想是不是所有的高人站的高度太高，凡人一味钻营的名利，在高人眼前根本不值一提？他情愿过与云为伴与鹤为舞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世俗的眼光，他不屑？他终究把教主之位给了杨逍，把《武穆遗书》给了朱元璋，带着赵敏隐居冰火岛了。
电视剧毕竟拍的粗糙，许多疑团还未解开，我决定再看三遍《倚天屠龙记》的原著小说，重寻曾经向往的侠义江湖。